「你們可知曉何謂520嗎?」

對於玉離經提出來的疑問邃無端歪著頭不解的看向劍咫尺,後者亦是一臉茫然。
「伍貳零?這不是今日的日期嗎?」

§

自從進駐昊正五道之後邃無端和劍咫尺便堅守著守護第三道關卡的職責,很少擅自離開。平時若無要事,兩人幾乎都是待在葬劍墳內切磋劍藝。今日也是一樣,一番切磋後兩人的額上皆滲了一層薄汗時辰也近正午,是該休息了,兩人對看了一眼決定稍作歇息。就在此時從入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雙雙將目光轉至腳步聲來源,目光盡處是一抹熟悉的淺紫色身影。

一陣子沒有見面的玉離經突來拜訪,兩人驚訝之餘前後上前去打招呼,而玉離經除了笑臉盈盈的回應他們之外,也丟給了兩人一個令他們匪夷所思的問題。

「嗯,是啊。」玉離經微笑著。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兩兄弟依然不解。
「沒什麼,就是個表達愛意的日子。」
「愛意?對誰?」
「對誰都可以,對大家,對你的大哥。」說到這,玉離經朝劍咫尺眨了眨眼,就不知道他看不看的懂這個暗示。
「原來如此。」邃無端像是個初獲新知的小兒般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此時玉離經又加上一句,「近來儒門無大事,第一和第二道亦有御鈞衡和鳳儒尊駕顧守,自從進駐這裡之後,你們兩人鮮少離開,今天就不要在意,做想做的事去吧。」

「那....」,聽聞此言邃無端轉身向他身後一直沒有吭聲的劍咫尺說道:「大哥,我們去祭拜劍儒尊駕、母親和聖司吧。」
「老、顛...母、親...好」劍咫尺點點頭,兩人便準備動身。
「稍等,這個拿去吧。」說著,玉離經化出一藍鮮花,交給邃無端。
「這藍花拿去吧。」
「這是?」邃無端接過花籃,不解的問。
「御鈞衡從他那片花園裡摘來的,說是要給我妝點房內,但我不需要這麼多,就讓你們帶去祭祀吧。」
「謝謝主事,那我們先走了,大哥我們走吧。」
「嗯。」背起劍,劍咫尺跟在邃無端的身後離開了葬劍墳。

§

兩人花了一個下午祭拜思念的故人和親人,獻上鮮花,而後像是傾訴般的對著故人的墓談起了近況,邃無端說的起勁,劍咫尺也就默默的在他身旁陪他。劍咫尺自己不善言詞,也就特別愛看著邃無端侃侃而談的模樣,雖不比練劍時的神采飛揚,但是亦是劍咫尺愛看的事物之一。

最終兩人還是來到了進駐葬劍墳之前待了好一段時日的西山別草亭。
那番激戰之後,劍咫尺重建了西山別草堂,想要留有昔日與命夫子相處時的回憶,而命夫子的墓就位在此處的一隅。劍咫尺這次比邃無端動作還要快,馬上在墓的周邊稍作打理拔除雜草。整理乾淨之後,劍咫尺站立在碑前口中不自覺低吟著:「老、顛...」,那如湖水般藍綠色的瞳望著命夫子的墓碑陷入沉思。不打擾劍咫尺的思緒,邃無端默默的在墓前獻上鮮花,灑上老者喜愛的美酒,亦是在心中默想著思念之情。

或許是久未回來的緣故,兩人在西山別草亭一待就待了好幾個時辰,轉眼間已是夕陽西斜之時,橘紅色渲染至天際,也在兩人臉上染上溫暖的顏色。
「大哥,該回去了。」邃無端稍稍整頓心情,輕拍劍咫尺的肩膀。
「嗯。」
提起花籃,發現在籃底躺著一朵遺落的小花,是無暇的白色。邃無端拾起花,準備將之供奉在命夫子墓前時卻被劍咫尺給阻止了。
「大哥,怎麼了??」
劍咫尺接過邃無端手中的那朵白花,頓了頓,沒有把花放進墓前的那一把鮮花中,而是插在了邃無端的左耳上。輕巧的將花莖穿過髮絲,牢牢的固定住,「給、你。」
劍咫尺突來的舉動讓邃無端無從反應,他愣了愣,抬手摸著小白花,「大哥這是...」
「你、好看。」雖是簡短,卻是字字堅定,佈滿硬繭的手撫上邃無端細緻的臉龐,「好、看。」劍咫尺反覆說著相同的話,像是要深深刻在聽者的心裡般。
以為劍咫尺在逗他,邃無端僅僅是偏過頭沒將花拿下,怕壞了對方心情。
「大哥,你莫要說笑了,花是給姑娘戴的,在我身上怎麼會好看呢。」說著,頰上卻是染上了一層紅霞,煞是好看。
不顧對方反駁,劍咫尺揉了揉邃無端因為害羞而發紅的眼角,不自禁的靠向他,「無端。」
「嗯?」
「喜歡,表達、愛意。」
「我也喜歡大哥。」臉上雖是淡淡桃紅,但是雙眼依舊清明,對於劍咫尺的告白邃無端不作他想,眼前是他世上所剩的唯一親人,喜歡自己的家人自是沒錯。但對於他的回應,對方卻不是非常滿意,一皺眉,將人擁入懷中,斬釘截鐵的說到:「不一樣。」
低沈的嗓音自耳邊和頭上傳來,毫無預警的動作讓邃無端怔住了,「大...大哥?」
「我、喜歡、無端。」
這次邃無端沒有馬上回話,而是在心裡猜著劍咫尺所想表達的意思。
『我方才的答案,是因為大哥是我唯一的親人,自然是喜歡,但大哥說不一樣,那是...』
「大哥,你所言的喜歡是...伴侶之間的喜歡嗎?」邃無端自他懷中抬起頭,無暇的眼神看向劍咫尺,後者無話,只是點了點頭,又將人摟緊了些。
「這....大哥....我不曉得你對我有這般心意....我....」邃無端支支吾吾的,說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無端,不喜歡?」問道,劍咫尺稍稍放鬆了力道,若是小弟不喜歡,那他也沒有勉強的道理,但難免有些失望。
「倒不是,只是有些突然,我有點無所適從罷了。」察覺到對方的心情起盪,懷中的人也抬起雙臂環在劍咫尺的腰際,「大哥...」
「無端,我、愛你。」得到邃無端的同意,劍咫尺又重新圈緊了臂膀,像是怕邃無端會憑空消失一般。
感受著劍咫尺的氣息和溫度包圍自己,一股暖意竄上心頭讓邃無端不自覺的濕了眼眶,是喜悅的淚水。
他將臉輕輕的靠在劍咫尺厚實的胸膛上,細語道:「大哥...我也同樣。」

§

日後談。
劍咫尺親自前往德風古道,向玉離經道謝。
玉離經仍是一臉笑臉盈盈:「謝什麼,喜事當然是越多越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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