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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itor】

沉重的關門聲,一隻白皙的手按上了玄關附近的電燈開關,倚著牆壁俐落的脫下了腳上的深紅色馬靴隨意的排放的鞋櫃前,無聲的踏上了木質地版。
屋內淨是惹眼的紅,一面淺藍色框架的全身鏡不自然的立在牆邊。

他走至鏡面前,解開繫在酒紅髮絲上的緞帶,血瀑瞬間披散而下,綢帶則被隨手扔在地版上。接著名貴的長版大衣落地,指尖慢條斯理的由頸項往下游走,描繪著細緻的線條。一顆又一顆,鈕扣脫離束縛,敞開的衣襟之下,如冰霜般的肌膚一吋一吋的暴露在空氣之中。白色的襯衣彷彿只是掛在雙臂上的裝飾品,遮不住帶著誘惑的曲線。金屬碰撞的聲響,亮皮面的腰帶隨即失去了作用,解開的褲頭宛如通往禁地的邀請函。然而,僅至此便停下了雙手的動作。

他直立於鏡前,一雙赭紅的眼是盯著鏡中的自己,或者是?

作勢要擊碎鏡面,拳頭卻在吋前停止。反而,撫上鏡中反射的自己,撫上血淚,絢麗又可恨的存在。對那個人來說,他的人甚至靈魂都只附屬品,令人醉心的僅是那淚滴,如他忐忑的命運一般,悽豔。
「師尊,這樣的表演你還滿意嗎?」紅唇抵上鏡面,離開,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是場一塵不變卻百看不厭的戲碼,導演是那個人,演員只能是他。
沒有劇本,只有一對一的調情。目的並不是挑起什麼情慾,只是,就只是這樣而已。

監控,給予的不只是心理壓力,久而久之,變成一種解放自我的管道,被監視著。
緊迫盯人,他何時開始習慣這種不自由感,約束,變成日常生活的一環。約束的並不是自身行為,也不是感情上的忠貞,而是兩者之間的關係。在主動與被動之間,他選擇了主動。原因是,不管他如何抉擇,結局永遠只有一個,那麼,被動,未免可悲;至少意願得自己掌握。
他不曾嘗試逃離,清楚自己逃不遠,也逃不了。與那個人之間的一切如同毒品,瞬間的快樂,後果是無法自拔的藥癮,以及發作時的痛苦。

一面鏡子,他看見的是自身靈魂早已被染色,是那個人無形的牽制。正因那個人認為,身理上的禁錮是膚淺,唯有精神上的枷鎖才能永恆。

「做的很好。」始終如一的答案,也是唯一的答案。
正如他完美,而那個人不容許瑕疵:兩人在某種層面上是百分之百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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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央|阿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