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墮神闕無所事事的坐在馬路旁的圍欄上。
眼睛看著車來車往,腦袋裡想著前幾天三餘說過的話。
『收手吧,這都是為你好。』

「什麼為我好,離開了黑獄我就沒地方去了,難道他要養我嗎?」
「如果你希望的話。」

預料外的來人,意料外的回答。
墮神闕一回頭,看見三餘穿著黑色西裝,一臉笑容的站在自己的身後。

「你!?你...是跟蹤狂嗎?」
歪著頭,墮神闕用著鄙視的眼神看向對方。
「嗯...你覺得呢?」
「不就是個跟蹤狂嗎,不然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命運的安排.......讓我路過這裡。」
白了無夢生一眼,他沒有回話。
繼續看著那車水馬龍的街道。

「看來你有在考慮我說的話,我很高興。」
三餘伸手拍了拍墮神闕的肩膀,語氣裡帶著欣慰。
「...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
口頭上的反駁,微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

嘴角無聲的上揚,三餘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墮神闕的身後,不知道是在看著夜晚的街景或者是眼前的背影。

時間流逝,兩個人就這樣待在路旁,引來了不少路人的關注,但是他們一點都不在意。
口袋裡的手機傳來的震動,將墮神闕從神遊裡喚回。

「...喂?...我知道了...」
眼神一凜,墮神闕從鐵製的欄杆上站了起來,動了動有點僵硬的筋骨,把披散的長髮束成馬尾。

「任務?」
「無可奉告。」
掏出了外套口袋裡的黑色皮手套,回身的瞬間,三餘瞄見了他臉上的表情。
冷峻的神情,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墮神闕...」
想抓住對方,但手卻只是停在半空中,癡癡的望著那疾走的人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三餘回到了位在事務所上方的住處。
腦海裡浮現了墮神闕離開時的面容,以及背影。

有些喪氣的將自己甩在沙發上,一手覆在額頭上。
「唉...該怎麼做才好.......」
閉著眼睛,一面思考,不知不覺的就這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點聲將他從睡夢中喚醒,瞧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凌晨兩點。
因為睡姿不正確的關係,脖子有些疼,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正打算要去浴室梳洗的時候,耳尖的他聽見門外傳來了些許聲響。
不是雨聲,而是有什麼東西在門的另一邊。

可能是野貓到屋簷下躲雨?
心裡頭抱著疑問的走到玄關,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聽。
聲響沒了,取代的是幾聲有點虛弱的咳嗽聲。

人?
三餘緩緩的推開門,此時雨勢已經有轉小的趨勢,少了烏雲的遮蔽,如圓盤的般的滿月也探出了頭。
趁著月光,他看清了坐倒在他門外的物體,是個身著黑衣黑褲的人。
那人聽見了開門的聲音,緩緩的抬起了頭,罩在帽沿下的蒼白臉龐濺著些血跡。
熟悉卻空洞的異色瞳孔跟三餘對上了眼,泫然欲泣的神態讓三餘揪緊了心。

「墮神闕?!」
掛心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還是這副模樣,三餘趕緊一把將人從地上拉起來,就要往屋子裡帶。
雖然已被雨水沖淡,還是聞的到從身後人身上傳來的血腥味。

沒有甩開他的手,墮神闕就這樣被牽進了屋內。
但是一進到玄關就不願再繼續往前走。

「怎麼了?」
回應三餘的是細到幾乎不可聞的呢喃。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墮神闕?」

垂著頭的人忽然的動作,用著反常的音量和語氣怒吼著。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是我被趕出了黑獄,你要怎麼賠我!!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
「!!你..你冷靜一點...」

先是激動的揪著三餘的衣領,然後頹然的鬆開手。
無力的靠著牆,慢慢的滑坐到牆角。
「哈...哈哈...」
絕望的笑聲混著哭腔,聲聲傳進三餘的耳裡都是這麼的令他心痛。
「不行了...我失敗了...我...」
將臉埋在雙手間,破碎的語句象徵著凌亂的內心。

不忍看著對方繼續這樣下去,三餘強硬的將人跩到了浴室裡頭。
把浴缸放滿了熱水,之後脫掉那已經濕到可以擰出水的黑色衣褲,確定了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先將身體泡暖了,也讓腦袋冷靜一下。」
隔著蒸氣,三餘對著站在浴缸邊的人說到。
「換洗的衣物我幫你放在洗手台上。」

順手將濕透的衣物丟進洗衣機時異常的金屬撞擊聲引起他的注意。
在漆黑的裝束之中,三餘摸出了一把手槍。
找了個隱蔽的抽屜將武器收起,現在還不宜將這殺人兇器歸還給它的主人。

三餘踏進廚房開始燒起開水。
將身子倚在流理臺旁,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此無防備的墮神闕,三餘還是第一次見到。
還記得初次見面時,就算是身受重傷,他也是保持著最高的警戒。

隨著水壺的氣笛聲響,穿著睡衣的人也出現在客廳。
上衣的扣子扣得零零落落,長髮還滴著水。
「這樣會感冒的。」
拿過墮神闕拿在手上的乾毛巾,細心的將藍綠色的髮絲擦乾。

把人帶到沙發上坐好,替他泡了杯熱牛奶。
「喝吧,會比較容易入眠。」
墮神闕啜了幾口,就呆坐著不動了。

「睏了?」
他遲緩的點了點頭。
三餘無奈的笑了笑,接過馬克杯,牽著人來到了自己的臥室。

「開盞小燈?」坐在床緣的人無語的頷首。
三餘將閒置在牆邊很久沒有點亮的小燈打開。

「睡吧。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說,不管你要怎麼樣怪我都行,但是現在先休息吧。」
墮神闕沒有回應,默默的拉起了棉被蓋在自己的頭上。
不久之後就傳來了平靜的呼吸聲。

三餘這才安心的走出了寢室,拿著櫥櫃裡備用的棉被,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

翌日,墮神闕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
睜開眼,陌生的天花板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讓他起先是有點吃驚的從床上坐起。
但是隨著昨晚的記憶回流,又重重的倒回床上。

三餘聽見了聲響而進來查看,憶起自己昨夜失常的舉動,懊悔和羞恥心使墮神闕將臉埋在枕頭裡。
「醒了?餓的話就出來客廳吧。」
「.......嗯」
悶著的回答讓三餘不經揚起了嘴角。
看來是有稍微打起精神了。

確定房門已經關上了,墮神闕才坐起身子。
「為什麼...我明明...」
他低著頭踏出了寢室,三餘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
「早安,睡得還好嗎?」
「...嗯...」
瞥見了在沙發上的棉被,更加重了墮神闕心中的罪惡感。

「那個,我昨天...」
「有什麼話,先吃完早餐再說吧。」
三餘笑臉盈盈的端了兩盤早點放在桌上,又去廚房裡泡了兩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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