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糖罐子

卷七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上，大部分都是除魔師走在前頭，妖緩緩的踱步的跟在後頭。
不過除魔師偶爾會因為廚窗裡的擺飾而駐足導致妖走了好一陣子才發現走在前面的人不見了。

「喂，要停下來之前可不可以先通知一下？」
「反正我們都不會走失，有什麼關係呢。」
「你這根本是我行我素。」
「但是你也回頭來找我了不是嗎。」

透過廚窗的玻璃的反射可以看到妖不甘願的撇過頭。
除魔師看了身後之人的反應不禁莞爾。

「走吧，我們去買床墊。」
最後看了一眼店面的廚窗展示。
「真的要買？」
「老是讓你睡地上也不好意思。」

那你別住不就行了。
妖在心裡嘀咕著，但是沒有說出口。
離開前順便瞧了下剛剛除魔師所停留的店面，是間服飾店。

妖這次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影，深怕再次跟丟。
「你不用看的這麼緊，我不會再亂跑。」
「你是背後有長眼睛嗎？」
「自由心證囉。」
放棄和除魔師打口水戰，妖加快了腳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老是走在後頭，本爺活像隻狗。」
「呵。」

兩人相遇之後，這還是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除魔師的臉。
端詳了許久，妖還是覺得，身邊這個人不管怎麼看都只是個人類。
但是之前發生的各種不尋常卻又告訴著他那並不是正確答案。

「喂，你到底是什麼？」
「你之前不是說我是人類嗎？」
「別給本爺打馬虎眼。」

妖難得正經的口氣讓除魔師躊躇了一會。
「時間到了，答案自然就會揭曉。」
向來氣定神閒的除魔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似乎有點凝重。
妖也就沒有再多問。

路上，妖時兒東張西忘，時而轉頭看向除魔師。
而除魔師則是直視著前方，在查覺到旁邊的視線時會投以一個微笑。
氣氛並不會特別的沉重，只是此刻兩人都覺得沒有必要再開口。
就這樣，直到踏進寢具店之前，都沒有再說半句話。

走了許久，終於尋到了一間寢具店，在店門口，妖停下了腳步。
「真的要買？」
「你不想進去的話就在外面等我一下。」
說完，除魔師就推開了店家的玻璃門，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鐺聲以及店員的歡迎光臨。
留下一臉錯愕的妖獨自站在門外。

不到五分鐘除魔師就兩手空空的走了出來。
「東西呢？」
「我請他們一小時後送到山腳下，那個時候我們也差不多到了。」
「哈，還說要搬回去。」
妖一臉得意和嘲笑的表情。

「畢竟床墊跟米不一樣，實在有點太惹眼了，而且妨礙周邊行人。」
妖翻了一下白眼，不管如何，他都有辦法使自己語塞就是了。

「你到底為何老是根本爺唱反調？」
毫無預警的，妖將臉湊近了除魔師，鼻頭都快要碰著了。
無視於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一臉老神在在的樣子。
「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湊這麼近，有看出什麼端倪了嗎？」

妖在棕色的眼珠子裡看見自己的倒影，才意識到彼此之間的距離有多短。
妖這次倒是沒有多吃驚了，對方能如此的淡定，自己為何不行。

「沒有，但是你還真是生了一張做男人都嫌浪費的臉。」
纖長的眼睫，粉色的唇，白皙的鵝蛋臉。
妖見過的女性不多，生的如他這麼標緻得更是在少數。

「我該說謝謝你的誇獎嗎？」
像是掩飾什麼般的，除魔師將長髮梢倒耳後，第一次的將眼光移開了。
這個反應讓妖覺得無比新鮮，原來這個人也會害羞。
「怎麼？沒人這麼說過嗎？本爺是第一個？」
「嗯。」

除魔師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給妖任何揶揄的自己的機會，轉身就朝著歸途走起。
「走吧，不然送貨的人會不知道要將床墊給誰。」
「嘖，輸了就想跑。」
說著，妖的嘴角卻是有著止不住的笑意。
說本爺有趣，你不也是嗎，＂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