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糖罐子

裳瓔珞當人質的第三天，妖界接到了一通電話。
「喂？」接電話的是玄皇。
「.....................」
「喂？」對方沒應聲，玄皇只好再問一遍。

「可以請....焱無上聽電話嗎？」
對方的語氣有些吞吐。
「請問你是？」
「譴彌勒....局長的直屬部下。」
「請稍等。」
說完玄皇便按下分機。

「局長的屬下打電話來了，如何？要接嗎？」
屬下？看來裳瓔珞還挺受愛戴的。
「接過來吧。」
「嗯。」

轉回通話中的電話，「譴彌勒先生，我現在就替你轉接，請稍等。」
「謝謝。」
其實電話那頭，裳瓔珞所有的直屬部下全部都龜在電話旁邊。

「你就是裳瓔珞的部下？」
有點狂妄的聲音在話筒的另一邊響起。
「是的。」
「上頭的人咧？」沒有寒暄，焱無上直搗對話的核心。
「長官們....遲遲沒有決議。」

「哼，原來警察都是這樣辦事的嗎？」
譴彌勒百口莫辯，這次他們自己也對上頭的處理態度非常的不滿。
「所以，我才會打電話。」
焱無上聽著對方有點膽怯的語氣，想必是瞞著上面打的電話。

「所以？你打來幹嘛？勇敢的部下。」
「我...希望你可以釋放局長。」
「不可能。」
焱無上的語氣堅決，毫無餘地。

「..........有什麼條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早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回應的譴彌勒只好又戰戰兢兢的問到。
「條件？等到那些人自己打電話來問！跟他們說，兩天內不打來，就等著見報，警方高層棄部屬於不顧！本爺不怕扮黑臉。」也不等對方回話，焱無上便把電話掛斷。
留下譴彌勒一群人望著電話發愣，隨即手忙腳亂的動手向上頭呈報。

焱無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思了一會，再度按下內線，
「喂，本爺今天先回去了。」
「怎麼了嗎？」
玄皇關心的問到，焱無上向來不早退。
「沒什麼。」只是突然很想看到某人的臉。

焱無上回到家中時才正中午，一開門就看到電視開著，裳瓔珞趴在沙發上打盹。
身上穿的是釋閻摩他們幫他從家裡帶來的長版T-shirt和長褲。

焱無上無聲無息的關上門，悄悄的坐在裳瓔珞旁邊。
看著那張枕在沙發椅上的睡臉，久久目光無法移開。

可以看到這張臉的時間，也沒剩幾天了。
裳瓔珞說得對，他不可能永遠住在這裡。
兩人身分的不同，總會把他拉回殘酷的現實。
不過三天的朝夕相處就已經讓焱無上對眼前這人無法自拔。

要怎樣，才能讓他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進一步的關係肯定會對裳瓔珞在警界的聲譽不利。
只有這個時候，焱無上才會怨恨命運，為什麼兩人的立場是如此的對立。

手輕輕的撫上裳瓔珞的臉龐，撥了撥落在額頭上的髮絲。
手指粗糙的觸感，讓裳瓔珞從睡夢中醒來。
迷濛的眼，望向身邊之人，
「焱無上？」
人一醒，焱無上趕緊將手收回。
「嗯。」
焱無上的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又或是那聲與平常不同的呼喚。

「....怎麼這麼早回來？」
裳瓔珞揉了揉眼睛，自己應該沒睡那麼久才對。
「沒什麼。」
總不能說是因為想看你的臉吧。
「吃過了嗎？我煮點東西給你吧。」
「嗯。」

裳瓔珞將長髮隨意束起，拿起餐桌上的圍裙，就走進了廚房替焱無上準備午餐。
焱無上坐在沙發上，看著裳瓔珞的一舉一動。
看他將灰色的長髮紮起，看他將圍裙在腰上打了一個結，看他慢慢的走入廚房。
看他開冰箱，拿鍋子，切菜。
看他，看著他。
什麼時候，這一切的一切才能屬於自己。

那天，直到晚餐過後，譴彌勒打電話來的事情焱無上一個字也沒提。
就這麼幾天了，自私得讓他只想著自己，應該不算是奢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