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糖罐子

File.17

當天下午，焱無上就就通知了無夢生前來見面。
「三隻魚，你可以過來了。」
「知道了，在鷇音子的診所嗎？」
「嗯，對。」
三餘無夢生和鷇音子這對兄弟和妖界素有淵源。
所以只要一有人受傷，一定都是鷇音子幫忙處理。
這次的事件也和妖界脫不了關係，所以想必裳瓔珞人一定又是在自家弟弟的診所。
「好，我三十分鐘後到。」

在無夢生跑車的這三十分鐘內，焱無上向裳瓔珞解釋了一下妖界和無夢生的關係。
畢竟，大律師不是誰都請的起的。
「多虧墮神闕啦，被他撿回家。」
「呵，那也是三餘愛屋及烏啊。」
裳瓔珞和三餘無夢生有幾面之緣，但是沒有實際講過話。

之前，他有幸參予了一場審判，受審者的辯護律師就是三餘無夢生。
裳瓔珞看過那件案子的卷宗，有些端倪可以看出當事人是被陷害的，但是常人難以察覺。
無夢生卻憑著那驚人的觀察力，以及邏輯推理加上流利以及據有說服力的口條最後讓他的顧客以無罪釋放。

「有三隻魚幫忙絕對可以讓那幾個老頭子站不住腳。」
不知不覺的三十分鐘過了，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焱無上開了門讓無夢生進來，並把床邊的位置讓給了他。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聖嬰主。」
「本爺只是實話實說，不然你大律師的名號是假的嗎？」

「不敢當啊。我們不是初次見面吧，裳瓔珞局長。」
「叫我裳瓔珞就好了。確實，不是初次見面。」
「既然你是聖嬰主的熟人，那客套就免了，就直接切入正題吧。」
「當然，沒問題。」

無夢生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支錄音筆，比起用手寫的，錄音更能記錄下事件的細節。
「不介意我錄音吧。」
「不會。」
按下錄音的開關，無夢生習慣性的換上工作時的表情，
「那請說一下事件的來龍去脈吧。」

「焱無上的部分，我想你已經聽說了。而我，因為執意申請重啟調查，所以被迫居留一天，然後無期限停權。」
「嗯，到這為止我都聽說了。」
「我覺得那一個晚上很令人懷疑，他們大可直接讓我在家待命，何必將我拘留在警局一天。」
無夢生沉思了一會，「你回家時，家裡有任何異狀嗎？」
「沒有，但是之後的幾天，我有發現他們似乎有派人跟蹤我。」
「了解了，鷇音子有說你何時能出院嗎？」
「最快明天，之後再回診拆線就行了。」
「那，可以給我你家的地址嗎？我想親自去看一下，因為我懷疑....」

無夢生簡單了瞭解了一下詳細情形，然後記錄下了裳瓔珞家的地址之後，只說了明天晚上七點準時登門拜訪，就離開了。

「如果三隻魚說的是真的，那那群老頭子的位置就不保了。」
「可以有確切的證據當然是很好。」
無夢生提出的看法，裳瓔珞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他還是抱著那一絲絲的希望，他的長官們不會做出如此不合理的事情。
如果調查之後真如無夢生所說，那自己當真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事情也喬好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本爺再來接你。」
「嗯，謝謝你，焱無上。」
「都什麼關係了還說謝。」
離別的一吻，裳瓔珞目送著焱無上離開病房。

隔天下午，焱無上下班後，直接前往鷇音子的診所。

當天整天，妖界上下都在猜，可能是因為裳瓔珞要出院了，所以他們的老大心情才會如此的好。
「大概告白成功了啦。」荒初禁赦翹起了自己的小拇指。
「你怎麼知道？」
「第六感。」
「少噁了，你又不是女的，地獄變來說這句話還差不多。」
葬雲霄扮了個嘔心的表情，地獄變則是一臉不屑的表示，「我才不相信第六感。」

離開了診所的兩人，並沒有馬上回到裳瓔珞的家中，而是在附近晃了幾圈，七點一到，在門外等著無夢生的到來。
很準時的，七點整點，無夢生出現在裳瓔珞家的門口，手上還拿了一樣東西。
「反竊聽器？你怎麼會有？」
裳瓔珞有點驚訝的看著無夢生手裡的東西。
「之前顧客留下來的，好了，我們都不要講話。」
無夢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請裳瓔珞先開門。

三人無言的踏進了裳瓔珞的房內，焱無上悄悄的問，「三隻魚你會用反竊聽器？」
「還行，當然裳瓔珞一定會用，但是勞煩傷患不是我的作風。」
無夢生示意兩人站在門口，自己則在屋內走來走去。

焱無上和裳瓔珞對看了一下，感覺光站著也不是，只好肩並肩的坐在木造的地板上。
裳瓔珞將頭輕輕的靠在焱無上的肩膀，而後者則是將自己的情人朝自己摟的更近。
屋內安靜的只剩下牆上時鐘的滴答聲，無夢生的腳步聲，以及彼此的呼吸聲。

就算心意相通，偶爾的肢體接觸還是需要的，是人都在渴求著穩暖，他人的體溫。
此時的兩人終於有了實感，成為戀人的實感。

過了幾十分鐘之後，無夢生回到了玄關附近，手上多了兩樣小東西。
「我找到了，竊聽器，一個在電話附近，一個在你的臥室，這樣就證實了我的假設是真的。」
裳瓔珞看著那兩個竊聽器，心中沒有任何的怒意，有的只是無奈。

「現在怎麼辦？只是兩個竊聽器沒辦法證明就是老頭子們幹的吧？」
沒有直接證據，那就只能當作是有人打算侵犯他人的隱私而已。

「裳瓔珞，你有哪個部下是值得信任的嗎？」
「我的直屬部下全部都值得信任。」
「那我去總局，報出你的姓名，有辦法見到他們嗎？」
「應該可以，我可以直接先幫你聯絡，你想要做什麼？」
裳瓔珞邊問，邊翻著手機的通訊錄，抄了幾個號碼給無夢生。

「既然他們能夠信任，那就必定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我想請他們調查這兩個竊聽器的來源。」
「有什麼是本爺可以幫忙的？」
「裳瓔珞，你跟這附近人的關係如何？」
「還行。」
說實在這附近很少人不認識他，好歹他也是警察總局局長，上過電視。
但是更多的是，裳瓔珞待人的態度，和藹又不擺架子，很多鄰居跟附近的店家都很喜歡跟他往來。

「那就好辦了，聖嬰主，麻煩你請你的手下到這附近問一問，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就說算是幫裳瓔珞一個忙。」
「沒問題。」焱無上拍拍胸保證都包在自己身上。
擬定了計畫，無夢生就離開了裳瓔珞的家。

留下兩人在屋內，正當焱無上也打算離開時，
「等等，今晚你就留下來吧。」
「你確定要留本爺下來？」
「我煮飯給你吃。」裳瓔珞走進廚房，將圍裙繫在腰間。
「你真的確定？」

「呵，我確定。」

「等等傷口裂開了本爺可不管。」
「那就只好再縫一次了。」
裳瓔珞淡淡的説，焱無上可捨不得他再進一次醫院。
「靠，你絕對是故意的。」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嘴上雖然是抱怨，但是臉上卻是沒有任何不滿的表情，倒是一臉喜悅。

「就看你怎麼解釋了，我之前的圍裙你還留著嗎？」
「本爺都有定時洗。」
「那下次去拿吧，我有點懷念那裏了。」
「你來剛好，再幫本爺整理一下房間。」
那間屋子在裳瓔珞離開的三天後就恢復原狀了。

裳瓔珞早就料到會這樣，被門簾遮住的臉上一抹淺淺的笑。
「我之後會直接搬進去。」

這個回答讓焱無上再也無法待坐在沙發上，他慢慢的走向站在流理臺前的裳瓔珞。
「你說的不準反悔。」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

裳瓔珞背對著他，任憑身後之人將自己環抱住。
「我手上有菜刀很危險。」
「本爺只用刀是砍不死的。」
「那請問妖界幫主要什麼才砍的死？」
「你的笑容。」
從一開始，焱無上就是被那笑容所俘虜。

「呵，那你已經死過好幾次了。」
「本爺為了你，幾次都能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