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糖罐子

卷三

除魔師接到了來自另一個山頭的委託。

幾座山外，有一個傳統的村落。
村裡的住民過著相當簡樸的生活，大部分的人以務農維生，自給自足。

那天，老村長偕同兩位年輕的村民來到的除魔師的住處。
「除魔師大人拜託了，幫我們村裡除妖吧。」
滿是皺紋的臉蒙上了一層陰霾，一旁的兩位青年更是以熱切期盼的眼神看著除魔師。

「可以說一下詳細的狀況嗎？」
「是...是這樣的。」
老先生緩緩的開口，用著有點顫抖的聲音說到。

大約是從一個月前開始，村子裡的年輕女孩們陸續的失蹤了。
到市區報了案，警察卻是一無所獲。
當村民都著急著要出村尋人的時候，女孩們竟一個一個回到了村裡。
向她們詢問去了哪裡，沒有一個人肯回答。

起初都沒有什麼異狀，大家也就不放在心上。
但在過了三四天之後，女孩們的身體開始出現異狀，會痙攣，嘔吐，頭暈頭痛。
有時候還會出現幻覺，對著牆壁或者是沒有人的空間喃喃自語。
在無法進食，也找不到原因和對策的狀況下，最後虛弱而死

聽到這，除魔師提出了他的疑問。
「這與妖的關連是？」
「除魔師大人這你就不曉得了，這是我們村子裡自古流傳下來的故事。」
其中一個年輕人解釋到。
由於村子很少與外來人交流，以至於這種傳說還有辦法口耳相傳到至今。

在傳說中，只要是被妖抓走，大部分都無以生還。
如果有幸運逃出來的人，身體上都會出現異狀，之後是精神異常發瘋而死。
「她們不說去了哪裡，絕對是怕被妖怪報復才不敢說的！」
另一名青年義憤填膺的說到。

除魔師沉思了會，點點頭。
「我知道了，再請問最後一個問題，請問貴村地勢靠山嗎？」
「是的，村莊的後面就是一座山，不過村民都怕山上有妖，沒有人敢上去。」
「原來如此。」
「請問，這跟事件有什麼關係嗎？」
村長和其他兩人一臉狐疑。

「沒什麼，好奇而已。這個委託我接受了，下午我會前往那座山了查看。」
三人聽了全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村長差點沒跪下來磕頭道謝。
「真是太感謝了，除魔師大人，那就萬事拜託了，還請小心啊。」
「嗯，靜待消息吧。」

待三人都離開了，徒弟才向除魔師問道。
「師父覺得是妖在作祟嗎？」
「還不能斷定，親自走一趟就曉得了。」
「說的也是。」

下午時分，兩人站在小木屋前。
「風，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先拜託你了。」
微風伴隨著只有除魔師兩人才聽的見的細語，『一路上小心。』
「嗯，我們會的，走吧雲舵。」
「嗯。」
兩人就這麼離開了小木屋，離開了這座山頭，一走，就是一年半。

踏入村莊後頭的山林時已經是黃昏。
周圍只有樹頭上麻雀兩三隻，唧唧喳喳的不時看向這兩個沒看過的生面孔。

「住在這座山頭的妖你們曉得嗎？」
徒弟抬頭向這附近唯一的鳥們詢問。
麻雀們驕傲的挺起胸，彷彿在說，『這地方沒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那可以帶我們去嗎？」
聽到這個請求，麻雀們有所顧慮的猶豫了，互相爭論著。

「那這樣呢？」
徒弟見狀，從袋子裡掏了一把生米粒。

食物一出現，麻雀各個亮了眼睛，剛剛的猶豫就像是過眼雲煙。
「不要急，來，走吧。」
讓幾隻停在自己的肩頭上，徒弟手捧著白米，聽著麻雀的指示兩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妖的住處。

遠處的峭壁上開了個大洞，趴在山洞裡的猛獸動了動耳朵，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似乎是被山林裡鳥類的騷動給打擾了。
不悅的坐起那佈滿條紋的身子，細長的尾巴晃呀晃。
「現在是怎樣？」
低沉的聲調，裡頭盡是不滿。

「兩個會給食物的好人出現在山裡了。」
坐在山洞口的人影回答道。
「人？人類怎麼會上山，他們不是怕的要死嗎？」
紅色瞳孔露出疑惑。
「說是在找這裡的妖。」
「找妖？那本爺不去會一會就說不過去了。」

優雅的起身，大掌在地面上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你顧一下。」
「嗯，老大小心。」
「哼，本爺是誰。」
越走越遠的猛獸，在視野盡處那龐大的身軀彷彿幻化成了人型。

「應該是在這附近了。」
徒弟環顧四周，此時天色已經暗的差不多了。
「謝謝你們。」
朝著離開的麻雀們道了謝，兩人站在原地觀望了一陣子，貿然前進總是不好。

忽然，草叢裡一陣騷動。
兩人回頭一看，是個人，本該放心的同時，村長說過的話卻又讓他們提高起警覺。
村民是不上山的。

「你是誰？」
徒弟率先開口。
「問本爺是誰？本爺才要問你們是誰。就是你們，讓那群聒噪的小傢伙吵得不能睡覺的嗎？」
來人是一名正值青壯年的男子，一頭鮮艷的髮色，臉上掛著狂妄和不屑的表情。
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心照不宣的兩人都沒有回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囉，找本爺要幹嘛？」
語音一落，男子眼神一凜，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徒弟不寒而慄，一個快步搶先擋在除魔師面前。
是妖。

「喔～混血的小貓頭鷹打算要幹嘛？」
面對強大的妖氣，徒弟私毫不退讓。
就算如此，他在妖的眼中也不過是隻發抖的貓頭鷹，不構成威脅。

越過顫抖的小動物，紅色的眸看向那毫無動作的人。
「你咧？你是人類嗎？」
「你覺得我是什麼就是什麼。」
除魔師不疾不徐的說到，伸手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表示安撫。
「師父....」
「哈，奇怪的組合。」

不理會對方的評語，除魔師平心靜氣的問到。
「你就是這個山裡面的妖？」
「不然呢？」
「我是除魔師，有事要問你。」
直接明瞭，妖聽了不禁哈哈大笑。

「除魔師？哈，來幹嘛？除掉本爺嗎？」
「我向來只降不除。」
「喔，那就讓本爺聽聽你的問題吧。」
劍眉輕挑，直白的話讓妖起了好奇心。

「但是在那之前。」
難得有的興致卻被硬生生的打斷，妖沒好氣的回話。
「幹嘛？」
「可以先帶我們到你的住處嗎？」
「啊？」
吃驚的音量大到驚動了附近鳥獸，不少鳥類因此而騷動。
「我們沒打算露宿野外。」
除魔師露出了微笑，似乎不覺得這是個不合理的要求。

這人的腦筋還行嗎？還是人類都是這種思考邏輯？
盯著眼前之人，在妖的腦海裡，人類已經和奇怪畫上了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