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不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是敬業的表現。
就算是冷戰中,兩人還是把各自的專業發揮到極致。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今天兩人之間的互動減少很多,少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連個眼神上的交流都沒有。

「你跟三餘吵架了?」
正在替墮神闕卸妝的冰無漪提出了今天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的共同疑問。
「應該吧。」
「應該是什麼意思?」
「我們沒有吵起來。」
「那就是賭氣的階段?」
「可能吧。」
賭氣的應該只有他自己吧。

「但是你看起來不是很在意。」
「錯不在我。」
昨天的情況怎麼想都只是無夢生在耍任性而已。

「該不會是三餘的藝術家脾氣又發作了吧?」
「大概吧。」
當事人之一的無夢生不肯講理由,他又怎麼會曉得對方在想什麼。

「不管怎樣,還是好好聊一聊吧,雖然你們都不會因為私人因素而影響工作進度。但是為了能持續維持這段感情,談話是必要的。」
「這話你該說給另一個人聽才對。」
聽著冰無漪與重心長的提醒,墮神闕不禁要認為他根本是過來人。

「我知道他聽不進去才講給你聽。」
一邊收著自己的化妝器具,冰無漪一邊看著鏡子裡的墮神闕。
「莫非你真的是過來人?」
墮神闕歪著頭,想到了咖啡店的劍布衣。
「........聰明人從來不多嘴。」
將頭髮捎到耳後,可以看見冰無漪赭紅的耳根。

墮神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真的該去跟三餘建議,只有藝術家才懂的藝術家的語言,而我不過是個普通人。」
說完,就拎著背包跟車鑰匙走出了化妝室。

「但是,你才是他的另一半不是嗎?」
看著那有點落寞的身影,冰無漪喃喃自語。

看見墮神闕,謎獨白跟無夢生交代一聲就趕緊跟了上去。
「你要回去了?」
「工作結束難道我不回家嗎?」
「那等我一下,我跟你回去。」
接著就小跑步折回去。

墮神闕就這麼背著背包拎著車鑰匙在攝影棚外等他。
一邊甩著鑰匙一邊發呆,沒注意到有人緩緩走過來。
「好久不見,你考慮好了嗎?」
一個聲音把墮神闕的思緒從神遊的狀態拉回來。
轉頭一看,是鷇音子。

「明明昨天才見面。」
「對我來說已經是好久了,一日如三秋嘛。」
「你們講話能不能實際點,不要那麼油嘴滑舌行不行?」
墮神闕皺眉,實在很不能習慣這種誇大的說詞,平常偶爾聽無夢生說說就算了,現在又多一個鷇音子。

「誇張也是種表達的方式。」
「但是我不喜歡。」

「那我們換個話題吧,你考慮好了嗎?」
「考慮什麼?」
「當我的攝影模特兒。」
「我....」
就在此時,謎獨白拿完東西回來了。
一雙藍色眼睛看著鷇音子。

「三餘無夢生的新助手?」
鷇音子釋出善意的微笑,可惜對方不領情。
「嗯,我們走吧。」
禮貌性的點個頭,拉起墮神闕的手就要離開。
「等等,小白,我要留下來。」
但是墮神闕就是杵在原地不打算動。

「先生交代我一定要把你送回家。」
使命必達是謎獨白的座右銘。
他又怎麼能辜負先生的囑咐。

對方的態度讓墮神闕失笑了,真是個正直的小孩。
「你就跟你的先生說,我今天晚上要晚點回家了。他如果怪你,你就跟我講。」
「但是.....」
「就這樣,車鑰匙交給你,小心開車。家裡的東西隨你用,待到無夢生回家為止。鷇音子先生,我們走吧」
一一吩咐完,墮神闕就偕同鷇音子離開了攝影棚。
剩下謎獨白睜睜的盯著手上的車鑰匙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這樣好嗎?」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瞧了對方一眼,虧他還問得出這句話。
「這麼說也是。」
嘴邊淡淡的角度道盡了鷇音子現在的心情,宛如惡作劇得逞的小孩,雀躍不已。

「你不要笑得這麼開心,不是你離間成功了,只是我想嘗試不同的東西而已。」
「離間,真是個刺耳的用詞,不過我欣然接受了。」
不曉得是反諷,亦或是真心話。
某種程度上來說鷇音子比無夢生還要更加難以捉摸。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墮神闕坐上了鷇音子的轎車,回到了他的住處。

該怎麼說,墮神闕無法釐清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或許,這只是一個對他的攝影師的小小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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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央|阿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