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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宅邸座落在城鎮的市郊,翠綠幾乎蓋滿了前院。樓院圍著一片湖而蓋,湖面開滿了蓮花,透過蓮葉的縫隙中隱約可以看見顏色斑斕的錦鯉;湖邊蓄著垂柳襯著一座涼亭。
森獄大宅除了有別緻的住屋,風雅的庭園,更不乏收藏古冊的書院,擺放兵器的庫房,囤積食材的巨大糧倉。蜿蜒的矮牆將宅子與所有的村鎮隔絕,本身儼然是一個小城市。

「四少爺!你回來了!」
裡頭的僕人看見紅色的身影趕緊出來迎接,這家的四公子總是如此的神出鬼沒。
「去把非非想大人請來。」
「是。」
連讓僕人瞥一眼懷中人的機會都沒有,玄同快步的直驅自己的住樓,一刻也不眈擱。
踏進樓內,裡面的仕女見他又是肩上背著竹簍手上又抱著一個人,急忙要接手,卻被他搖著頭拒絕,「幫我裝盆水和拿條擦巾來。」
青年將人輕輕的放到床鋪上,在仕女將水端來之後,替他將沾滿了黃土的臉擦了乾淨,順便清潔了四肢上的外傷,先行做了簡單的包紮。

「少爺,非非想大人到了。」
「請他進來。」
僕人恭敬的領了一個,一位帶著眼睛的長者進入。
「非非想大人,我想請你醫治他。」玄同讓出了床邊的位置,讓醫者能靠近一觀男孩的傷勢。
「讓我來看看...是誰對這麼小的孩子下那麼重的手啊。」推了推眼鏡,非非想左瞧右瞧的,替男孩把了把脈,依照他身上的傷勢以及傷處的狀況開了一張藥單子。
「傷處有很嚴重的淤血,照著這個單子去抓個幾帖藥,待他清醒之後給他服下,能排淤血。另外,胸腹的位置需要多加固定,有助於傷勢恢復。包紮的方式我想玄同少爺肯定是比我清楚了。」說著,非非想將藥單子交給了玄同。

「難得啊,少爺竟然會對劍以外的事情花心思。」
長者又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富饒趣味的說道。
「路見不平罷了,送非非想大人回去。」向長者答了謝,吩咐著僕人把大夫護送回去,並將手上的藥單跟著一袋的銀子交給了另一名侍女。
「知道了,另外,老爺聽說少爺你回來了,想要見你一面。」
「嗯。」目光依然落在床上之人,玄同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不急著去見自己的父親,玄同依照著非非想的指示,用了敷著藥草的布將男孩的傷處裹了個厚實加以固定。又命人看緊了玄同樓的入口,沒有他的同意,誰都不准進入,自己才前去會見父親。

家主閻王的住處位在宅邸的最深處,閑雜人等不得進入,非閻王指明要見的人不得進入,不然只會被守在門外的十少爺玄豹給毫不留情的轟出去。
抵達走廊的底端,玄同支會一聲也沒有開了門便打算進去。結果便是,黑暗中一把長槍毫無預兆的刺向玄同,但卻被他以劍指擋了下來。
「沒有通報不能進入,就算是你也一樣。」提出警告玄豹雖是暫時收起了攻勢,卻依然是嚴陣以對。
「父親找我。」
「父親有什麼事找你?」
玄同漠然不答,換來的又是玄豹的一陣掄鎗攻擊。面對凌厲的進犯,玄同只守不攻,兩人你來我往之間誰也沒有占到上風。就在此時,一股低沈並帶有威嚴的聲音從門內傳出,玄同與玄豹才停止了劍拔駑張的對峙。
「讓他進來吧。」

閻王一開口,玄豹便無條件的讓玄同進入,等他一踏進房內,門便又快速的闔上。
室內昏暗不透光,唯一的光源便是來自閻王身側的一名白衣青年手中持著的一盞造型奇特的燈。白髮黑袍的閻王坐在案桌之後,單手支著額,凝視著迎面走來的玄同。玄同的步伐停在離案桌的幾步之外,父子相見,卻無噓寒問暖,只是靜靜的看著彼此。沈默了好一會之後,閻王才緩緩地開口。
「我上一次見你是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
「聽說你在街上救了一名孩童,還帶回宅裡照顧。」
「我做事向來不需要你的准許。」
「我曉得,只是在意那名會讓你動手的孩童罷了。」閻王換了個姿勢,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
「等他清醒之後,我會決定他需不需要見你,沒重要的事,恕我先走一步了。」玄同說得淡然,內心多少掛念著在床塌上昏睡的人,袖一擺便轉身離開了閻王的書房。

門咿呀的關上,室內又只餘閻王主僕兩人。
閻王抬頭望向隨侍己身的青年,嘴邊掛著似笑非笑的角度。
「鬼吟詩你說,是個怎樣的孩子才能讓那個向來心裡只有劍的玄同出手相救呢。」
「少爺並非好事之人。」臉色慘淡的青年簡短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說的也是。」話至此,淡然的面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並暗自的下了個決定。

一個足夠改變人一生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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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央|阿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